Gordon Flanders創作過兩首有關寂寞的歌,〈冬天一個遊〉指向愛情,於瀰漫著佳節氣氛的寒冬季節中形單影隻;而〈讓我一個人過〉則指向親情,任性海燕外出闖蕩卻不禁想家。那若是從創作中回歸現實,不知在這位嶄露鋒芒的唱作人眼中,「寂寞」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?
「其實兩首歌一樣,我喺歌裡面都係講緊思念嘅嗰種寂寞。我自己會比較多呢種嘅感受……因為見唔到你想見嘅人,而產生咗呢種諗法。」
寂寞與思念相關
我們大概都曾經感受過「寂寞」,但要是談論到泛起這種感覺時的場景,也許則因人而異,各有不同。「我覺得每個人都一定會有呢個階段……有人可能覺得佢最需要幫助嘅時候,冇幫到佢嘅人喺身邊,噉佢可能會覺得好寂寞。有啲人可能自己一個人棟喺度,就已經覺得好寂寞……而我就係覺得,我見唔到最想見嘅人就好寂寞。」正如〈冬天一個遊〉與〈讓我一個人過〉這兩首打動人心的作品,也是因著這種遠距離的思念而誕生。
Gordon曾隻身前往日本修讀音樂,當時他居於交通不算方便的橫濱近郊,甫出車站便能看見一大片農田。縱使居住位置相對偏僻,但就創作而言,卻是個能夠靜心專注的大好空間:「以前喺日本一個人都住咗一段時間,我又唔覺得好寂寞……我覺得一個人嘅時候,你可以諗好多嘢,你有時間去思考,因為冇人會同你講嘢……幾得意㗎我喺日本嗰陣,一個人食飯、落雪嘅時候一個人喺天橋上面行嚟行去,即係唔知做緊乜,但你有好多時間去思考。」
除了日常善於獨處,Gordon在音樂上也習慣獨自創作。他笑言曾有一段時間,幾乎每天閉關投入創作,整天與旋律歌詞作伴。由於長期不接觸他人也不「接地氣」,加上本來便不算喜歡與人對話的個性,結果終於演變成每逢出門見人都壓力山大,相當「社恐」。倒是直至後來正式踏進音樂產業,與人溝通見面的機會增加,同時對自家作品亦越來越有信心,才能漸漸消去眾多的不安與恐懼,成為現時可以從容站在台上,安心用音樂傳遞情感的Gordon。
框架以外的廣東歌
「最emo嘅時候,我都係會選擇聽廣東歌。我唔會聽國語,唔會聽英文,因為始終係自己母語。同埋唔知呀,就係覺得最到肉。」
對於曾以不同語言進行音樂創作的Gordon而言,廣東歌是一種充滿既定框架,同時又盛載各種想像的獨特存在。他早前曾言會暫時主力創作廣東歌,以發掘當中的更多可能:「其實我又唔會話自己係刻意打破框架,但係因為我本身接觸嘅音樂,或者我本身對於(音樂)呢件事嘅認知就係噉,我覺得佢唔應該有嘢框住。」雖說音樂本來沒有框架,可是當音樂走進市場,難免會產生各種限制。Gordon認為香港主流樂迷仍偏好聽抒情歌,這已近乎是個根深蒂固的循環,但他同時覺得在曲風方面,廣東歌仍有很多潛在的可能性:「我自己幫人寫嘅歌,已經經常不斷嘗試打破公式,就係兩個verse唔會係一樣嘅melody,譬如〈污糟兒〉又好,〈回憶半分鐘〉又好,全部都唔會重複verse……好多唔同地區、唔同國家嘅音樂人寫歌其實好free,冇一種限死嘅結構……其實你想點寫就點寫。」
近年本地聽眾重新關注香港樂壇,不論是大放異彩的Cantopop,還是百花齊放的地下音樂,均於樂迷間泛起廣泛討論。Gordon坦言自己的音樂創作一直在「自己喜歡的音樂」與「市場喜歡的音樂」之間尋找平衡:「喺想俾人聽到嘅前提下,就要去衡量主流市場,就係你嘅嘢可以點樣攝到入去呢?有咩可以加到啲主流元素入去呢?如果你完全唔作出改變嘅話,其實係好難,因為你唔會一個人抗衡到成個市場。冇人叫你隨波逐流,你要做嘅事,就係要諗吓點樣可以拎到平衡。」作為一名職業音樂人,能吸引更多聽眾欣賞固然是一件樂事,他亦承認曾因播放次數不斷上升而產生虛榮心;但隨著日後經歷過不同高低起跌,才發現真正使他心動的從來無關數字,而是音樂本身:「歸根到底,就係因為你鍾意呢件事,先會繼續做。」